(來源：徐國慶.數字化教材開發(fā)的理論,、技術與政策[J].中國職業(yè)技術教育,，2024（23）：3-9.)

知識媒介革新是教育變革的重要動力，新形態(tài)知識媒介的廣泛應用不僅會帶來學習方式的重大變革,，甚至可能帶來教育體系的全面重塑,。教育史已多次經歷這種重大變革，比如從用竹簡記錄文字到用紙張書寫文字,，不僅使閱讀方式從縱向轉向了橫向,，更重要的是為教育普及提供了重要物質基礎。數字化技術提供了知識呈現的全新載體,，電子化閱讀已成為當代社會的重要閱讀方式,，這激發(fā)了人們探索新的教材知識呈現方式的興趣。這一探索在職業(yè)教育教材開發(fā)中有著特殊空間和廣闊前景,。人們普遍認識到數字化是職業(yè)教育教材形態(tài)創(chuàng)新的重要方向,，并已展開許多實踐嘗試，然而迄今似乎仍然沒有產生能被普遍接受的數字化教材,。職業(yè)教育數字化教材開發(fā)是一種比較復雜的教育變革現象,，推動這一進程需要對什么是數字化教材、如何開發(fā)數字化教材以及如何管理數字化教材等問題進行深入探討,。

一,、數字化為什么是職業(yè)教育教材開發(fā)的方向

數字化是當代最為重要的技術,，其在教育中的應用被視為教育革新的重要驅動力。雖然數字化已被廣泛視為職業(yè)教育教材開發(fā)的重要方向,，但仍然需要對其必要性進行分析,，以尋找數字化教材開發(fā)的技術方向，避免盲目性,。教材開發(fā)是一種非常嚴肅的行為,，不合適的教材開發(fā)有可能帶來課堂教學的混亂與教學質量下滑。

把數字化作為職業(yè)教育教材開發(fā)方向至少基于以下三方面考慮,。

（一）適應職業(yè)知識特點的需要

職業(yè)教育教學中存在一種現象,，即許多學生不愿意閱讀教材，即使閱讀了也難以真正理解教材知識的涵義,。導致這一現象的一個重要原因是用紙質教材呈現具有過程屬性的職業(yè)知識,。知識呈現可以有多種載體，如文字,、口頭語言,、肢體、實物,、圖片,、動畫、影像等等,。這些載體中,，文字因其抽象性被看作學術知識呈現的最佳載體，因此長期以來紙質教材被視為普通教育教材的基本形態(tài),。學校職業(yè)教育發(fā)展把教材的這一形態(tài)也遷移到了職業(yè)教育中,。然而，職業(yè)知識中的許多內容在性質上是過程性的,，屬于程序性知識,。這種知識不同于以邏輯為紐帶的學術知識，其內涵很難用文字充分表達,，需要更加直觀的表達形式,。比如烹飪操作步驟，視頻呈現的效果遠遠優(yōu)于文字呈現效果,。即使是原理知識,，如果用動畫呈現事物內部變化過程，學習者的理解也會容易得多,。由于職業(yè)知識的這一特點,，職業(yè)教育教材一直非常強調圖文并茂的開發(fā)要求，有的教材直接采用圖文并行的呈現形式,。然而即使如此,，其對知識意義的表征仍然不足,，尤其在表征知識的情境維度上。數字化技術為程序性知識呈現提供了極為有效的技術支撐,。

（二）適應職業(yè)院校學生學習特點的需要

數字化已成為青年人首選閱讀方式,。有研究對19~40 歲青年讀者首選閱讀方式進行調查，發(fā)現數字閱讀為47.66%,、傳統(tǒng)閱讀為44.13%、其他為 8.21%,，且年紀越輕的讀者越傾向于選擇數字化閱讀方式,。這是因為新生一代年輕人是伴隨著數字化世界成長的，老年人需要適應數字化閱讀,，對青年人而言數字化閱讀則是一種非常自然的閱讀方式,。在這樣一種媒介環(huán)境中，學校教材如果仍然堅持只采用紙質形式,，那么必將因為閱讀方式的不協調而難以被學生深度使用,。

相對普通教育，職業(yè)教育教材更應采取數字化形式,，因為職業(yè)院校學生在學習特點上具有明顯的動作化,、形象化、情境化特征,，他們更喜歡學習也更易于理解用直觀形式表征的知識,，如動作、實物,、圖片,、動畫、視頻等,，用語言文字表征的知識由于更為抽象,，不僅難以激發(fā)他們的學習興趣，也難以被他們理解,。不僅具有過程屬性的職業(yè)知識如此,，即使比較抽象的理論知識，如數學知識,、科學知識,、技術原理，如果能用數字化載體以更為形象,、直觀的方式進行呈現,，能大大降低他們學習知識的難度。這也是職業(yè)教育中為什么更為強調項目教學,、情境教學等教學方法的原因,。

（三）適應職業(yè)教育教學環(huán)境的需要

職業(yè)教育教學的突出特征是以實踐為核心,。在空間應用上，與講授等傳統(tǒng)教學法不同,，實踐教學具有更大的移動性,，即師生需要在教學空間進行較大范圍和較高頻率的移動，有時甚至需要把校內和校外的教學情境整合起來,。比如教師可能要選擇不同空間位置進行示范,，學生由于領取工具、材料等活動需要在教學空間進行比較自由的移動,。在組織各種目的的小組活動時,，教學空間應用往往需要具有比較高的靈活性。為了保證整個實踐教學過程圍繞教材展開,，需要應用更加多樣的教材知識呈現媒介,，構建立體化教材呈現空間結構，使得師生可以更加容易地獲得教材知識,。顯然,，數字化技術在解決這一問題中具有獨特優(yōu)勢。

二,、職業(yè)教育數字化教材開發(fā)中存在的問題

在人們對職業(yè)教育數字化教材開發(fā)前景的樂觀判斷支撐下,，受各種力量的推動，職業(yè)教育領域近年來興起了數字化教材開發(fā)熱潮,。然而目前開發(fā)的數字化教材普遍沒有獲得認可,，對什么是數字化教材這一問題人們開始迷惘。數字化教材開發(fā)中存在以下突出問題,。

（一）把數字化教材等同于紙質教材的電子版

這種形式的數字化教材只是用電子形式呈現紙質教材內容,，即PDF版的紙質教材，最多只是給教材內容負載一些所謂的AI手段,，比如知識圖譜,、問題的智能化解答，基本沒有應用適合的數字化技術對紙質教材內容進行呈現方式改造,。這種數字化教材的問題很容易識別,，也是首先被否定的數字化教材形式。以電子形式呈現紙質教材內容,，很難回答為什么要開發(fā)數字化教材這一根本問題,。除了教材獲取在時空彈性上存在一定優(yōu)勢外，其使用效果遠不如紙質教材,。關于數字化材料閱讀效果的局限性已有許多研究,，這里不再贅述。

這種形式的教材如果任其發(fā)展,，還可能帶來學生知識混亂問題,，這是需要警惕的,。因為它任意地在教材中嵌入一些AI知識處理手段，并把這些手段標示為教材開發(fā)的重要創(chuàng)新,，然而這些手段最多只能是供教師使用的一種教學輔助工具,，應用這些手段處理的知識必須經過教師專業(yè)把關后才能教給學生，比如知識圖譜,。當把這些工具嵌入到教材時,，學生很可能把這些知識看作為嚴格的教材知識進行學習。

（二）把數字化教材與數字化教學資源混淆

這是數字化教材開發(fā)中存在最為廣泛,，且較難識別的問題,。目前所開發(fā)的數字化教材其內容基本上屬于數字化資源。甚至不少數字化教材研究者直接把數字化教材定義為數字化教學資源,，由此可見這種形式的數字化教材影響何等之廣。數字化資源與數字化教材是兩種完全不同性質的教學材料,，其區(qū)別在于,，前者是為教材學習提供的輔助材料，而后者是教材內容本身的數字化呈現,。

雖然目前這種形式的數字化教材有比較大范圍的接受度,，但如果不明確區(qū)分數字化教材與數字化教學資源，將給教材建設和管理乃至教學實踐帶來極為負面的深遠影響：

①嚴重削弱教材知識體系建設,。教材所要呈現的是根據課程標準開發(fā)的完整知識體系,，其科學性、嚴謹性極強,，需要經過長期建設才能形成,，且其建設水平對人才培養(yǎng)質量有根本性影響。我國職業(yè)教育教材知識建設還處于比較低水平,，需要集中專家力量進行深度建設,。混淆教材與教學資源,，將把人們的關注點從教材本身完全轉向教學支撐手段的建設,，以教學資源建設代替教材建設，從而中斷教材知識的建設進程,。

②使得教材審查制度難以實施,。教材與教學資源是完全不同性質的兩種教學材料，其編寫依據不同,，因而適用的管理制度也不同,。教材編寫依據是課程標準，其內容具有極強的制度性,，需要進行嚴格審查,；教學資源是為了更好地使用教材進行教學開發(fā)的支撐性工具,、手段，其開發(fā)行為具有一定的市場屬性,，審查要求相對教材而言彈性大,。對一門課程而言，即使是專業(yè)拓展課程,，其教材版本的數量是有限的,，教學資源則往往非常豐富，且?guī)в薪處焸€性,。如果混淆教材與教學資源,，將使得對教材的審查工作因工作量過于龐大而無法得到有效實施。

③影響學生知識結構的構建,。教學的目標是讓學生掌握教材知識,，在此基礎上發(fā)展他們的人格，鍛煉他們的能力,。保持教材文本的獨立性,，有助于幫助學生鑒別需要牢固掌握的知識的范圍。教學資源只是幫助學生掌握教材知識的手段,，其中超越教材內容以外的知識不是學生必須掌握的基本教材內容,。打破教材與教學資源邊界，將使得學生難以識別哪些是必須掌握的基本教材知識,，這不僅會大大提高學習負擔,，而且會造成他們知識結構的混亂。

（三）把數字化技術的先進性等同于數字化教材開發(fā)的先進性

影響數字化教材開發(fā)水平的關鍵因素在于用數字化技術對教材知識進行處理的水平,，處理過程中不僅需要應用數字化技術來實現教材開發(fā)目標,，更需要對教材知識呈現方式進行教學分析，為其設計更加合乎教學需要的呈現方式,。然而目前數字化教材開發(fā)存在一種趨向,，即重技術輕內容，一味追求教材開發(fā)中所使用數字化技術的先進性,，忽視了對教材知識的數字化呈現方式本身的研究,，將技術的先進性等同于教材的先進性。在技術革新驅動下,，數字化教材開發(fā)甚至開始追逐把虛擬仿真技術用于教材開發(fā),。先進的數字化技術無疑有助于提高數字化教材開發(fā)水平，但如果技術過于先進,，以致難以作為一種普遍的閱讀形式予以推廣時,，其應用價值其實是有限的，不應作為數字化教材的主流形態(tài)進行建設。虛擬仿真技術只要脫離不了對特定眼鏡的依賴,，就無法成為一種普遍使用的數字化教材支撐技術,。

三、如何定義職業(yè)教育數字化教材

開發(fā)數字化教材面臨的首要問題是定義清楚什么是數字化教材,。以上通過對當前數字化教材開發(fā)中問題的分析已給這一定義指引了方向,。數字化教材應該定義為對紙質教材內容進行數字化表征處理產生的新形態(tài)教材。這一定義包括四個重要方面：①數字化教材是一種獨立的教材形態(tài)還是與紙質教材組合使用的教材形態(tài),？它與紙質教材的關系是什么,？②數字化技術在教材開發(fā)中應用的關鍵支點是什么？是對教材內容本身的表征方式進行數字化處理,，還是補充數字化教學資源,？③配合數字化技術需要對教材內容結構做什么處理？④是否有必要把數字化教材概念升級為智能化,？

（一）數字化教材是紙質教材的平行版本

數字化教材開發(fā)中存在一種傾向,，即把它理解成獨立于紙質教材，最終將完全替代紙質教材的教材形態(tài),。極端數字化主義者往往持這種觀點,。數字化教材評審中沒有把紙質教材作為其開發(fā)基礎，這一評審機制也在強化數字化教材開發(fā)的這一傾向,。這種傾向已產生了突出問題：①內容質量令人堪憂。教材內容質量提升是個長期過程,，紙質教材的長期建設成果應作為數字化教材開發(fā)的基礎,。對數字化教材的單維度主張，使得其開發(fā)缺乏高質量紙質教材為基礎,，內容質量普遍非常低下,，教材使用者為此非常困擾，不愿意使用,。②使用時面臨困境,。完全脫離紙質教材，數字化教材的推廣使用存在許多技術上的局限性,，而且完全放棄紙質教材將產生的什么樣的教學后果尚缺乏足夠的實證數據做支撐,。

如果說教材只是一種服務學與教的工具，那么紙數一體化教材才是更為適合教學需要的教材形態(tài),，原因就在于兩種媒介的教材各有自己的教學支撐優(yōu)勢：

①紙質教材在知識呈現上雖然有許多局限,，但文字畢竟是人類知識最主要的記錄載體。知識媒介從竹簡,、羊皮到紙張,，改變的其實只是知識記載的憑借物，并沒有改變以文字表征知識的形式。完全去除知識的文字表征,，會對學生的邏輯思維形成產生負面影響,。當然，數字技術也可以呈現文字,，但與紙張相比它有不可克服的弊端,，比如其閱讀只能平面地進行，無法立體地進行,，這對學習者把握整體知識結構有影響,。

②在易攜帶、易移動方面,，與紙質教材相比,，數字化教材有它的優(yōu)勢，但也有它的劣勢,，因為它必須依托數字化設備,，而數字化設備在攜帶和移動方面需要具備一定的條件。

③數字化設備成本制約了數字化教材普及的可能性,。體驗數字化教材在教材知識呈現方面的優(yōu)勢時,，必須要考慮一個場景，當一位學習者沒有擁有具備相應技術水平的數字化設備時情況會怎么樣,？可能遇到的情況是,，一所學校所有學生都不具備這一技術條件，或是一所學校的部分學生不具備這一技術條件,。如果把教材開發(fā)成完全獨立的數字化形態(tài),，當它沒有了可替代的教材形式時，類似情況就會無法處理,。開發(fā)紙數一體化教材,，則可以有效地發(fā)揮兩種教材形態(tài)各自的優(yōu)勢，避免其不足,，適應多樣化教學情境,，從而大大提升教材的教學支撐作用。

紙數一體化教材并非一種教材的兩種獨立呈現形式,，教材的紙質版與電子版既有相對獨立性,，又要在教材開發(fā)上充分考慮二者的連接關系，紙質教材中要充分插入用于在數字化教材中即刻檢索相關內容的標識,，使二者在使用時能夠真正成為一個整體,，達到相互支撐的效果。紙數一體化教材要求教材的紙質版與電子版在內容及其結構上保持完全一致,，使學習者能非常便利地在兩種版本的教材中檢索到同一學習內容,。

（二）數字化教材的核心特征是知識的數字化表征處理

數字化教材首先是教材，不是教學資源。因此,，真正的數字化教材應當是教材內容本身的數字化呈現,，其魅力在于知識的數字化呈現的新穎性、直觀性,、創(chuàng)新性,，而不是教學資源的豐富性。正如知識呈現從竹簡到紙張轉換,，人們拿到的不再是一堆竹簡,，而是一本本的書籍，但人們閱讀到的仍然是一本完整的書,。數字化教材,，首先應該呈現給學習者一本擁有完整內容的教材，其建設水平既體現在教材知識本身的質量水平上,，更體現在教材知識數字化呈現的技術水平上,。教材知識的數字化呈現，應當使其更為簡潔,、直觀,，易于學習。提升學習效果是數字化教材建設的核心價值取向,。

用教學資源建設代替數字化教材建設,，是教材建設中的新瓶裝舊酒行為，這種行為不僅不能鼓勵,，還要予以扭轉,，因為它將嚴重影響數字化教材建設的進程。數字化教學資源建設已經有了許多項目支撐,，如教學資源庫建設、精品課程建設等,，數字化教材建設必須引導項目參與者把主要智慧集中到對教材內容的數字化呈現方式探索上,。

（三）數字化教材開發(fā)應當對教材內容進行模塊化處理

只能平面閱讀是數字化教材在使用上的一大局限，解決這一問題的辦法是對教材內容進行模塊化處理,。所謂模塊化設計,，即按照特定邏輯，如知識邏輯,、任務邏輯,、能力邏輯等，把教材內容分割成一系列可單獨進行學習的單位,。與之對應的是連貫性設計,，即把一部教材的內容作為一個整體進行呈現。教材內容通常都要區(qū)分成不同章、單元,，但這不是對教材的模塊化設計,，而是連貫性設計的內容結構化處理。模塊化設計的特點：①模塊必須是教學的最小組織單位,，這樣才能使得模塊可獨立進行教學,。②模塊的范圍必須足夠小，是不能再進一步劃分的教材內容,，這樣才能保證模塊組合具有足夠靈活性,。一部教材只劃分3~5個模塊是沒有實質教學意義的。③各個模塊的教材內容必須具有相對完整性,，學習完后可形成一項完整能力,。

如果數字化教材仍然采用紙質教材的連貫性內容布局方式，那么教材使用者就無法根據需要任意抽取教材中的任一部分內容進行使用,，這會使得數字化教材在結構上的使用優(yōu)勢大大降低,；同時數字化教材只能平面閱讀的特點，還會降低教材使用者在檢索教材內容時的便利性,，這可能對學習者構建前后知識的聯系產生影響,。對教材內容采用模塊化設計可有效避免這些問題，使數字化教材在結構上的優(yōu)勢充分體現出來,。

（四）數字化比智能化更能科學反映新形態(tài)教材開發(fā)的技術特征

隨著智能化技術的迅猛發(fā)展,，當數字化教材開發(fā)還處于探索狀態(tài)時，人們已經開始把智能化技術引入到教材開發(fā)中,，提出了“數智化教材”概念,。應該繼續(xù)使用數字化教材這一概念，還是用智能化概念代替它,？與傳統(tǒng)的數字化呈現技術相比,，智能化技術對知識的呈現具有無與倫比的優(yōu)勢，但就目前技術而言,，智能化穿戴設備使用的不便利及昂貴價格,，嚴重制約了它的普及，只能在一些特定教學場景中進行應用,。另外,，智能化技術只是一種數字處理手段，其本質仍然是數字化技術,，數字化教材概念應該可涵蓋智能化技術在其中的應用,，因而繼續(xù)使用數字化教材這一概念更為合適。

四,、如何開發(fā)職業(yè)教育數字化教材

數字化教材能否被使用者接受,，能否真正成為當代教材形態(tài)的重要創(chuàng)新,，從而構建新的學習方式，關鍵取決于它對教材知識呈現方式的研究進展,。數字化教材開發(fā)的關鍵技術,，是深入分析教材知識的特征，選擇更為合適的數字化知識呈現方式,，然后開發(fā)知識呈現的數字媒介,。數字化教材開發(fā)需要把教材理論與數字化技術緊密結合，其中對教材知識的分類以及對其特征的深入分析是關鍵環(huán)節(jié),，目的在于尋找到數字化教材開發(fā)的一般技術框架,。

職業(yè)知識如何分類？有兩種基本思路,。一種是根據概括化水平對知識進行分類,，如常說的理論知識和實踐知識分類框架；一種是按照知識內容的類別進行的分類,，如工作對象知識,、工作過程知識、工作手段知識等等,。數字化教材開發(fā)應采取內容維度的知識分類,，因為決定數字化呈現技術選擇的關鍵因素不是知識的概括化水平，而是知識在內容上的類型差別,。從概括化水平看,，知識在數字化呈現技術選擇上沒有明顯區(qū)分度，比如原理知識可以通過對不同變量的作用過程的動態(tài)化呈現使之更容易理解,，工作過程知識也需要通過對整個過程的更加直觀的呈現使之更容易學習,。布魯納的研究已經說明理論知識同樣可以用動作和形象的方式進行呈現，他認為“任何學科都能夠用在智育上,，有效地教給任何發(fā)展階段的任何兒童,。從內容角度對知識的劃分則可為教材的數字化呈現方式提供一般框架，因為形式是服務內容的,。

如何從內容角度對教材知識進行分類,？通過對工作過程及其所需知識的分析，可以把職業(yè)知識劃分為以下成分：工作對象知識,、工作手段知識、工作過程知識,、工作結果知識,、概念與原理知識。工作對象知識是關于一項工作活動實施對象的知識,，如原材料,、元器件,、服務對象等。工作手段知識指為了對工作對象施加活動所采用的工具,、手段涉及的知識,，如工具、設備的工作原理,、結構,、功能、使用方法等,。工作過程知識指針對工作對象采取的工作步驟,、工作方法，以及需要遵守的操作規(guī)范涉及的知識,。工作結果知識指執(zhí)行工作過程后獲得的產品,、服務、決策等涉及的知識,，如產品的工作原理,、結構、性能,、技術標準,、用途等。概念與原理知識指工作過程執(zhí)行所涉及的理論知識,，包括涉及的科學概念和原理,。它們在紙質教材和電子化教材中可采取的呈現方式見表1。

數字化教材開發(fā)中,，可根據表1提供的線索選擇擬采取的教材知識呈現方式,，開發(fā)具體的教材內容數字化呈現載體。不同教材內容呈現方式不具有排他性,，即可針對同一個知識點同時采取不同的呈現方式,，他們之間合理組合，形成立體化教材內容呈現體系,。這是數字化教材開發(fā)中最具創(chuàng)造性的過程,，同時也是需要大量技術和資金支持的開發(fā)環(huán)節(jié)。數字化教材開發(fā)成本遠高于紙質教材,，即使是教材修正過程,，其成本也同樣非常高。這一判斷可能與對數字化教材充滿熱情的開發(fā)者的預期不同,。

五,、如何管理職業(yè)教育數字化教材

數字化教材出版給教材管理帶來了全新課題，比如如何對數字化教材定價,？如何規(guī)范數字化教材交易行為,？數字化教材需要什么樣的內容呈現質量標準,？本文擬討論以下幾個宏觀層面的關鍵方面。

（一）數字化教材開發(fā)自由度問題

目前數字化教材開發(fā)采取的是具有完全充分自由度的政策,，只要有意愿的職業(yè)院校,、出版機構都可進行開發(fā)。這一政策有利于激發(fā)各方數字化教材開發(fā)積極性,，摸索出數字化教材開發(fā)的科學路徑,。然而數字化教材開發(fā)難度大，而且目前尚未形成普遍認同的范式,，探索性開發(fā)中產生了許多偏離預期的現象,，常見問題是開發(fā)的并非真正的數字化教材。針對這種狀況,，為了避免浪費,，有必要對開發(fā)行為進行規(guī)范，只鼓勵部分有實力的職業(yè)院校,、出版機構進行數字化教材開發(fā),，并采取先立項后開發(fā)的管理措施，開發(fā)成果經認定后推廣使用,。待數字化教材開發(fā)技術成熟,，形成了基本范式，再全面開放其開發(fā)行為,。

（二）數字化教材集中管理問題

數字化教材具有問題發(fā)現難度大的特點,。直觀性是數字化教材呈現的突出優(yōu)勢，但其內容是以隱秘方式存在的,，只有運行終端設備,，點擊到相應內容啟動按鈕，且播放到相應位置,，數字化教材的內容才能呈現出來,。當這一特點與易于修改的特點相結合時，數字化教材在審查上存在比較大的內容風險,。為了加強對數字化教材的內容管理,，有必要把它們集中到經教育行政部門授權的數字化平臺進行管理。

（三）數字化教材修訂自由度問題

數字化教材具有內容易于修改的特點,。數字技術本身日新月異,，相對紙質教材，數字化教材的突出優(yōu)勢也是可以經常更新,，使教材能持續(xù)地給學習者提供新鮮感,，吸引學習者的興趣。因此,，在保證基本知識與紙質教材同步修訂前提下,，應賦予數字化教材開發(fā)者充分的教材更新自由度。每次更新,，教材開發(fā)者應提供明確的更新說明,，這既是為了便于教材使用者更好地使用數字化教材，也是為了促進數字化教材管理的規(guī)范化,。